Friday, April 3, 2009

Nien,阿治,安德魯和其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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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ien 終于要結婚了,本來他生日那天我們約好,可是他最後一分鐘爽約。接下來就是我舅父去世,並且爲了工作開始晝夜不分。生活上的節奏調不來,往往眼睛一張開就看見戰爭,有時到下班都沒有機會跟過任何人“說”過一句話。

 

今天也是那樣。

 

後來我趁空檔洗了個熱水澡,暫時緩衝一下情緒,我沒去上班,正確來説我粘在椅子上走不開,怕走了能幫得上忙的也會走掉。那個與我同天生日的工作夥伴 AD 說:我們應該一起負責所有工程,我不明白,於是他解釋說我們因爲可以互相撐下彼此的黑夜,由於時差,他的白天便是我的黑夜;他在他的白天找不到住在我這裡的其他人,我變成他唯一的管道,專門幫他協調;他也是,在我要不到我要的東西時,只有他會在。我不知道其他人去了哪裏,也許都是躲著偷窺,也許他們生活裏有別的事情更有趣,但也也許因爲我們同天生,會對某种特定的東西執著。我記得他那樣說以後,我疲倦地對著電腦點了點頭,然後敲了一行字給他:同一天生日,一定有一些相同的地方。他 ha 了一聲,然後說,今天就這樣吧,然後就睡覺去了。

 

AD 睡了以後我繼續我未完的白天,繼續和另一個在另一個時區的夥伴 GM 周旋。我想盡力多做一些,真的不喜歡留一大堆攤子讓人收拾,可以的話我寧可一不做二不休,all or nothing。一想到這工程要交給即將接手的人其實我說了你會不信,我很擔心,非常擔心,但我別無選擇。我只希望把東西弄得最簡單,最沒有破綻,最無法出錯,我不斷拜托我信得過的,叫他千萬要跟緊一點,只要能撐到我回來… 但我不明白,爲何別人走時可以無後顧之憂交給我,而我必須這樣膽戰心驚?

 

於是後來我們又踫到了瓶頸,GM 一再表示歉意,我也覺得很抱歉,我們就只差那麽一點點就達到目標了。沒辦法,只能停著。

 

這工程我學會最多的就是妥協和讓步,我時時刻刻記住 nah-eh 說的“難怪你不敢移民”,因爲工程開始時我對他說我有壓力,我擔心溝通會出現問題,我聼英文常常會聼漏,我以爲坦白會得到一些支持,但是天不順人意。不過不能怪 nah-eh 一有機會就插我,他說我從來沒有對他說的廣東話寬容過,他那樣說我沒有錯,懷恨在心這成語就是這樣用的。(不過他信不信都好當我決定不再考慮墨爾本時我比誰都難過,我肯定那不關語言的事。)

 

其實公司裏的人都是好人,沒有誰要誰萬劫不復,每個人都是誠心誠意地互相幫助,只是每個人的表達方式不一,不幸的,我無法對每個人的表達方式全然接受。我選擇盛怒時不説話;事過境遷后,我告訴自己我還是相信大家都是誠心想要幫助,人非聖賢,人不完美,要求所有事情都長成自己喜歡的樣子我只會失望而返,於是鞠躬、謝幕,暗自慶幸自己不是為了五斗米,我守著的是另一份信念,這信念就像是國王的新衣,不相信的人看不見。也許我們常常會冒犯同一個人,以同樣的疏忽;常常受傷,被同一個人和同一個方式;也許常常要處理自己不能被別人處理的那一塊自己,以只有自己懂與認同的方法。

 

下午時朋友阿治找我聊了一下,我也對他說了說心裏的想法;他嗯了一聲就沒再説,我就是喜歡他那樣;安找我,他姐姐生了小孩,照片看起來小孩非常可愛,他問我最近好嗎,我幾句帶過,本沒要他說想法,他說了,我就又想起爲何我們可以是朋友;但我到了晚上還是想不通,與迪晚餐時提了提,結果結論是:我想如果我是被蓄意傷害,也許就不會那麽困擾;問題是我們都知道對方一片熱誠,是以真心來交的朋友。那就麻煩,我想,要怎麽幫助他呢?建議他去上一個課程,專門治療“狗嘴長不出象牙”。

 

下星期去旅行,心裏卻開始盤算著回來以後要處理的事;像,是時候去換一副眼鏡,畢竟鏡片在幾個月前弄花了阻礙視覺讓我很不舒服。

 

很快天就黑了。我站起身,想洗個澡,AD這時候打來一個訊息。啊,他那邊的天,亮了;我這裡,原來已經晚了。

 

“早安,”我說:“你吃早餐,我要洗澡,然後我們開始。”他說:“好,謝謝你。”

1 comment:

min said...

-> 也許我們常常會冒犯同一個人,以同樣的疏忽;常常受傷,被同一個人和同一個方式;

我绝对相信,没有人希望可以冒犯任何人,可是有时候就是很不知觉的重犯。。有点泄气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