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unday, April 15, 2007

關於生命這囘事

上個月某天,父親的大姐夫去世了。父親那天特別沉默。吃中飯的時候,母親稍微提了一下,父親輕描淡寫般說:“從前啊,咱上課后總愛溜去大姐家,我可是與大姐的兒子同歲的呢,姐夫會拿冰條讓咱吃。”頓了頓,繼續說:“是很溫和的一個人。”

一句話道盡父親對他大姐夫的思念,縱然姑丈生前大家總是各忙各的。

大姑那時剛巧入院,想說擺平腿的一些舊患。她在姑丈去世前兩星期入院,手術完成以後馬上出院,卻在出院后兩天就又折返回去,說是疏於照顧,傷口痊愈有阻礙。誰知這一進去,醫生便說兩星期内不得再離開醫院。大姑於是就此與大姑丈永別,姑丈從死到出殯,大姑全程沒參與。與父親同齡的他們兒子,事發后不知該如何處理事情,我聼母親說,父親對著來電說:“你別哭,事情還是要處理的啊。”

父親要他們先讓大姑吞下鎮定劑,才告訴她發生了事情。他們趁大姑漸漸睡去的昏沉間,將噩訊告知。聽説大姑聼了以後、失去意識以前,只喃喃地說了句:“喔,那樣啊?那你們簡單弄就好,哦?”接著便是在隔天醒來槌心頓足哭喊了整天,不斷地重復著:“阮那老的沒了唷~”

聞者心酸。

我本無法聯想,直到我將頭轉向父親一瞧,看見父親的神情,刹那間我仿若變成父親,聯想起我與我姐夫,於是整起事件就此輪廓鮮明了起來,心裏感覺難過之餘,對大姑的處境深感痛惜不忍。她沒與他共度餘生,而他的餘生,卻是與她共同度過了的。

3 comments:

马铃薯比基尼妹妹 said...

人难免一死,却可怜他身边活着的人们

de Cor's said...

杉: Life goes on. :)

seasonc said...

唉~~~ 無常.